最近职场上的不少朋友都在遭遇压力测试。
我的民企友人抱怨称，近期公司悄然增加了工时，午餐休息时间被缩短，下班时间也被延迟，实际上是在变相要求加班。他认为，此举意在测试员工的忍耐极限，看谁能承受不住而选择离职，从而帮助老板节省下所谓的“N+1”赔偿金。
国企里的友人抱怨道，公司即将举办运动会，他最近正忙于排练方阵和口号，同时还要练习举牌。由于表情不够生动到位，他遭到了领导的责骂。这实际上是一种压力的考验，它考验的并非员工是否想要离职，而是对命令的服从程度。
被瓦解的绩优主义
这两种状态的对比，同样揭示了当前就业市场的真实状况。要深刻领会这种职场“双轨制”，必须从“金钱”这一角度入手。
该南方发达地区市政府官方微博公布了一份关于2025年的重点项目规划，其中提及共有601个省级和市级重点项目被列入计划，总投资规模达到约9769.49亿元，而年度内的计划投资额为1209.34亿元。这601个重点项目主要聚焦于产业工程、基础设施建设和民生保障等三大关键领域，在这些领域的年度投资比例分别为68.46%、25.77%和5.77%。
产业工程、基础设施以及民生保障的比重值得关注，这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政府的财政分配策略。相较2024年，该市在基础设施和民生保障方面的投资有所下降，而产业工程项目的数量和投资则显著增加。产业工程项目的数量增长了大约17.89%，年度计划投资增长了大约12.24%。
产业投资的主要流向究竟在何处？官方资料揭示，这些资金主要流向了包括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科技、新材料、高端装备制造、绿色低碳技术、现代服务业、传统产业升级改造以及农林牧渔业项目在内的多个产业工程项目。
那些获得政府资金较多的地区，生活自然更为惬意。在那里，人们既能享受到产业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带来的好处，又能从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赚取消费者的财富，因此工作状态与别处截然不同。
尽管名校毕业生在工程师领域通过这些项目或许还能获得一定的就业机遇，然而，与服务业相比，高端制造业所提供的就业增长量相对较少。此外，金融、法律、财务以及营销等领域的专业服务型人才，他们的就业机会也会相对较少。
另一个问题在于，目前众多城市的此类项目在财富重新分配和就业机会的提供上，是否严格遵循了业绩优先的原则？
绩优主义这一概念近期备受热议。北京大学博雅特聘教授姚洋在2024年的年末演讲中提到，我国存在一种绩优主义的传统观念，简而言之，即若你比他人更为聪慧，付出更为辛勤，便理应获得更丰厚的回报。今日，我们目睹了一种现象，即便我竭尽全力，也无法再以前那般迅猛地增长，我在社会阶梯上的攀升速度已经不如往昔，由此，众人开始感到忧虑，于是，焦虑衍生出了“内卷”这一概念。
绩优主义不仅提高了工作效率，还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社会阶层的变动。从科举时代演变至现代的高考体系，绩优主义始终是众多基层劳动者努力拼搏的坚实支撑。
近年来，职场上的变迁对那些成绩优异的年轻人产生了强烈的冲击。这两位朋友，他们曾是勤奋学习、努力工作的典范，是绩优体系下脱颖而出的杰出人才。然而，他们如今却陷入了无谓的身心疲惫之中。
他们意识到，关于分配奖金的规则并非他们原先所设想的那样，或许在公司举办的运动会上步伐一致的人，其薪资和未来发展可能比那些努力追求卓越业绩的人更为优厚。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中，若接受“机遇胜过努力”的观点，便不可避免地要面对“业绩导向”这一理念的崩塌。
绩优生变空心人
跟随绩优主义瓦解的，是工作的意义。
在知名社交平台小红书上，有位自称为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金融专业毕业的网友透露，他毕业后投身于一家香港投资银行，任职仅一年便遭遇了裁员。这一突变却让他心情舒畅，不禁长舒一口气，首次体验到了内心的踏实与释然。
她提到，在从事投资银行工作时，长时间承受巨大压力已是家常便饭，有时忙碌到连饭都顾不上吃，下午饥饿难耐，便在储藏室里吃了一包藏在咖啡中的白糖，凌晨三点依旧在加班。周围的人要么抱怨连连，要么破口大骂，不断释放压力，然而他们每天仍需维持一种高消费的精致生活方式，身心疲惫不堪，实际上也难以存下多少钱。
该笔记下的热门评论指出：大型IT企业里的员工，除了缺乏精致的工作卷入，其他方面颇为相似。我的同事曾用一句话精准地形容：他们像是火箭般快速旋转，却始终原地踏步。
有人在评论中建议她，应尽早摆脱过度消费的诱惑，缓解压力的方法并非必须依赖高额消费，可以选择运动和晒太阳。她可以适当调整对工作的期望，既然面临被裁的风险，不妨将自己视为一名无实质内容的打工者，如果能多工作一个月，就能多获得一份工资。
“打工族中的空心人”这一表述，可谓一针见血。那些在学业上一路绿灯的优等生，对于工作的价值观念正逐渐瓦解。曾经是金融界翘楚和IT界的编程高手们，如今也纷纷竖起了反加班的旗帜，不愿将人生简化为一场以KPI为标准的竞赛。
众多成绩优异的学生们立志改正“归因偏差”这一错误观念，他们既不希望助长成功者的自满情绪，也不愿自己陷入对失败的错误归因。这些在学业和能力上都十分突出，在职场中备受认可，被认为是“尽职尽责”且“非常适用”的一群人，他们正积极努力地摒弃过去的错误自我认知。
职场新共识亟待形成
在互联网巨头企业中，长时间的劳动和“过劳死”现象，在当前形势下，更易激起广泛的争议。众人对于加班的抵触，一方面源于投入与收获的不匹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工作价值的丧失。
老板们不能同时理解“选择的重要性胜过努力”这一观点，却要求员工们辛勤加班。随着互联网高速发展时期的结束，加班并不能确保避免被裁员，努力工作也不一定能换来优秀的业绩，更不能确保35岁之后能过上美好的生活。面对无差别裁员、权力斗争以及“临时班子”的混乱作为，似乎唯有储蓄才是最可靠的保障。
被工作意义伤透了心的绩优生们，终于开始狠下心来存钱了。
2018年，Jerry以同济大学土木工程硕士学位的身份毕业，毫无相关经验便投身产品经理行业。他透露，自己从年薪20万跃升至年薪50万，仅用了短短5年。然而，去年他连续遭遇三次失业，陷入了人生低谷。在这段失业期间，Jerry在小红书上开设了失业互助直播间，与不同背景的人分享彼此的经历，互相激励，最终逐渐走出了因被裁而感到羞耻的心理阴影。在与他对话的过程中，他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强调自己不会将失业归咎于个人原因，而是更倾向于坦率地宣称：“我运气不佳，这又如何？”
Jerry提到，他和妻子如今都成了精打细算的典范，他们愿意在旅行和享受生活上投资，却坚决不受消费主义潮流的影响。他周围的许多朋友虽然不缺钱，却选择不背负贷款，也不随意挥霍，他们以节省开支为乐趣，这种态度正是他们抵御失业风险的信心所在。
鉴于这种情况，就业领域不得不正视这一事实，雇主与劳动者必须以“金钱”为基石，共同塑造新的职业共识。
在市场经济中，我们无需对金钱产生羞耻感。情怀与职业价值固然至关重要，但当这些无法带来足够的金钱回报时，作为老板的您需谨慎对待。相反，这些因素应当是金钱充足时的附加价值。
贫困者难以从事慈善事业。优秀的学生们已有所领悟，拥有财富和闲暇时光之后，他们才能拥有更多的机会去探索生命的真谛。金钱可以购买自由的时间，让他们能够支持自己去做更有价值的事情，而非仅仅偿还房贷。生活需要寻求意义，然而人生的意义并非仅由工作构成，特别是在一代人的生活日益充实之后，工作的价值与人生的价值也就无需过分紧密地相连。
金钱充当了衡量价值的标准。面对普遍存在的“追求财富”观念，如何确立合理的工作协议以及建立积极的奖励机制，将成为企业未来管理及人才招募的关键议题。
